雪夜活埋后,我夺了假千金凤命

第395章 看穿



第395章 看穿

1锦初目光盯着秦芳瑜,自从展万凌和秦瑾瑜闹和离之后,足足有八年时间,她极少能看见秦芳瑜。    

若是宫宴,她必定称病。    

私宴,也极少露脸,要么就是出门上香,避之不及。    

这八年,她们见面的次数寥寥无几。    

上次见面就是秦瑾瑜回京的庆功宴上,在人群里远远看了眼,她知道,秦芳瑜身为秦氏女儿,夹在中间左右为难。    

所以,也不好勉强。    

“锦初,你一定有法子的。”秦芳瑜神色憔悴;“母亲已经失去了大哥,我不能不孝,我知道母亲过于极端,私下也劝过无数次,我又能如何?”    

扪心自问,在秦氏和展万凌之间,她始终都是向着展万凌的,但养她多年的母亲缠绵病榻,嘴里念叨着儿孙,她心里实在不是滋味。    

锦初看着对方,无奈地叹了口气,也没有理由去责怪对方,她也有难处。    

“这些年为了让母亲释怀,我早早就生养了孩子,将孩子送来母亲膝下养着,盼着融哥能让母亲开心些。”    

秦芳瑜的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,吸了吸鼻子,哽咽道:“可融哥儿代替不了兄长,我没有脸面要求嫂嫂原谅母亲,锦初,母亲快要病死了,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死不瞑目?”    

她几乎快要跪下来了,锦初一把扶住了,看着年少时相伴的挚友,锦初的心里也不是滋味,深吸口气:“我会派人快马加鞭去西关送信,但,能不能原谅,是他们的事。”    

“锦初,嫂嫂一定会给你个面子的,将孩子带回京,哪怕让母亲看看也好。”    

锦初拧眉:“这孩子是凌姐姐当初九死一生才生下来的,当初凶险你不是不知,我没法子以太子妃的名义召凌姐姐回京。”    

福哥儿来得有多不容易,她可是感同身受,目睹,这世上谁也不能代替展万凌做决定。    

秦芳瑜不禁回想起福哥儿生产那日。    

“己所不欲勿施于人,福哥儿是凌姐姐的命根子,出了半点差错,你我都对不起凌姐姐。”    

锦初拒绝了,这一路千里迢迢,时局动荡不安,她怎会让展万凌独自带着孩子回来?    

这世上的事情有因就有果。    

既犯了错,就该接受后果。    

秦芳瑜面露失望,单薄的身子摇摇欲坠,她苦笑:“我以为这么久过去了……嫂嫂看在兄长和孩子的份上,能放下心结。”    

锦初蹙眉。    

“太子妃。”    

不远处威侯爷疾步而来,他拱手冲着锦初行礼:“太子妃,芳瑜出于一片孝心,并无恶意,许是伤心过度才会胡说,还请太子妃勿怪。”    

锦初抬眸瞥了眼威侯爷;“侯爷是何意?”    

威侯爷跪在了地上:“时局动荡,太子妃若是担心路上不安全,微臣可以护送岳母去西关。”    

“秦夫人的身子能撑住?”    

“多带两个大夫,走大路平稳些,说不定也能撑过去,若是真的在半路上出现意外,我相信母亲也是心甘情愿,不会责怪任何人。”秦芳瑜焦急道。    

锦初秀眉轻皱:“所以你们早就想好了法子,就等着我来松口?”    

秦芳瑜语噎,小脸涨红不知该如何辩解,一旁的威远侯跪在地上:“太子妃,这都是我的主意,和芳瑜无关。”    

面对锦初的打量,秦芳瑜眼神躲闪低着头,小声道:“这也是母亲最后的心愿,哪怕是见过一面。”    

“见面?”锦初深吸口气,双眉紧锁:“见面说什么?是告诉秦瑾瑜,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,还是告诉凌姐姐,下辈子绝不让你进门,亦或者,死在秦瑾瑜面前,让他大受打击,从此和凌姐姐夫妻离心?”    

一句句质问让秦芳瑜脸色煞白:“不,不是的,都过了这么多年,母亲早就有了悔意,绝不会这么做的。”    

锦初眉头拧成川字,从第一眼见秦氏起,她就看见了对方隐藏极好的恨意和不甘心。    

秦氏的病或许是真的,但恨意也是真的。    

她恨了展万凌九年,临死也要添堵,利用了秦芳瑜和自己的友情,想让她松口妥协。    

若是让秦瑾瑜或者福哥儿写封书信回来,看在过去的情分上,锦初觉得倒也不难。    

但要是去见秦瑾瑜,那绝对不可能!    

“瑜姐姐。”锦初面露几分失望:“凌姐姐等了秦瑾瑜可不止八年,人心都是肉长的,她几次差点儿死在了秦家,如今夫妻好不容易和睦,你母亲再掺和,对秦瑾瑜,凌姐姐,都没有好处,无非下半辈子孤苦一生。”    

展万凌的身份在京城,是除了皇家公主之外最尊贵的,展家对太子有恩,太子先是看在展家的份上才扶持了秦家。    

秦芳瑜错愕地看向了锦初,听着这一席话,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:“我……我……”    

就连威侯爷也悻悻闭嘴了。    

他确实是没有想过这一层,秦氏若真的去了西关,以母子情分威胁,或死在了秦瑾瑜面前。    

生养之恩,秦瑾瑜这辈子也别想走出来。    

“为了让我妥协,假意求我让凌姐姐带着福哥儿回来,实则是要我妥协秦氏去西关。”锦初一边摇头一边叹气:“瑜姐姐,我们之间何曾这么生分了?”    

她看穿了秦芳瑜的心思,可以理解,但不能认可和原谅,她目光淡漠地看向了秦芳瑜:“你有丈夫日夜陪伴,凌姐姐独自养大福哥儿八年,你当真以为她稀罕什么公主身份?”    

若不是有个福哥儿撑着,展万凌早就不在了。    

“锦初……”秦芳瑜跌坐在地,捂着脸痛哭流涕,一边是母亲一边是好友,她确实很为难。    

威远侯道:“太子妃,芳瑜并未想过岳母去边关的目的,只想着成全心愿,若能知晓,是坚决不会同意岳母去西关的。”    

锦初摆摆手,懒得在听辩驳,道:“你们未曾体验过凌姐姐的心酸痛苦,就不该擅自给他人增添麻烦,故作一番好意,坏了旁人余生。”    

两人语噎。    

锦初又对着飞霜说:“让太医盯着点儿,缺什么就用什么,再派人去给西关送个信,今日的事务必要一字不落地告诉秦瑾瑜。”    

“是!”    

“太子妃?”秦芳瑜紧绷着唇。    

将今日的事告诉了秦瑾瑜,只会让秦瑾瑜对秦氏越来越怨恨,锦初直言不讳道:“在我心里,凌姐姐比秦氏重要许多。”    

只要他们夫妻和睦,秦氏的罪行,她为何要遮掩?    

临走前锦初又去探望了秦老夫人,走几步,竟在长廊尽头看见了对方,她微微愣。    

秦老夫人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,愧疚万分地看向了锦初。    

身子一软跪在地上。    

“老夫人。”锦初快步走到了秦老夫人身边,弯腰将她扶起来,秦老夫人羞愧难当道:“是我老糊涂了,险些又害了瑾瑜,太子妃今日能来,已是看在秦家过去的份上,也是抬举秦家,我已知足了,请太子妃放心,我定会修书,告知瑾瑜和秦家后代,不论如何都要尽忠职守。”    

锦初将人扶起:“此事不怪老夫人,也不怪瑜姐姐,立场不同,各有难处。”    

秦老夫人点点头表示:“请太子妃放心,我不会让任何不利秦家的书信传出去,秦家大房从今日起,谢绝见客,直到她死。”    

闻言,锦初叹了口气:“老夫人深明大义。”    

离开秦家后,秦老夫人就叫人将大房砌起一道高墙,和秦家其他院子分开,不给留后门,又叫人在唯一的进出口守着,来往都需要汇报才能出来。    

“母亲。”    

秦氏跌跌撞撞从榻上爬起来,手扶着门框,朝着秦老夫人的背影撕心裂肺地喊。    

闻声回头的秦老夫人看向秦氏的眼神里已经充满了恨意,这几日腾升起来的怜悯已经烟消云散。    

“你可知你差点儿把芳瑜都给害了!”秦老夫人不明白,一个人怎么能蠢到这个地步。    

今日若非太子妃及时察觉阻拦了,要是真的去了西关,酿造后果,秦芳瑜促成了这一切,看着兄嫂孤苦一生,她就能好受?    

秦氏指尖都掐入了门缝里,皱着眉看向了哭得泣不成声的秦芳瑜,威侯扶着她,才不至于她倒下。    

“母亲,你当真是要去西关寻死的?”秦芳瑜问。    

秦氏咬牙否认:“当然不是,是太子妃污蔑我,我都这副模样了,为何算计展万凌,那可是福哥儿的亲娘,这么多年了,我难道还看不清瑾瑜的心么,瑾瑜可是我生养的。”    

她本就在病中,身子软软的抵靠在门上看向了秦芳瑜:“她是全心全意站在展万凌那边,所以才会这么说,瑜姐儿,我可是你亲娘啊,怎会害你?”    

这话又让秦芳瑜犹豫了。    

她眨眨眼,一时间竟也分不清究竟是谁在撒谎。    

秦老夫人手里拄着拐杖,戳破了秦氏的心思:“瑜姐儿,别被你母亲欺骗了,她现在已经病入膏肓,连是非都分不清了,太子妃所言极是,这些年你大哥和凌儿已经够苦的了,你可以孝,但不能愚孝!”    

秦氏这一场病装了足足半年,身子骨日渐消瘦,整日摆出一副悔过模样,骗过来所有人。    

却被太子妃给戳穿了。    

她忽然庆幸秦家内宅被禁离京城,否则,说不定秦氏还敢偷偷摸摸离开京城去西关。    

秦老夫人看向了威远侯:“你也够纵芳瑜的了,太子妃一次两次的不计较,可不是次次如此的。”    

秦芳瑜脸色涨红,看向了秦氏,秦氏立即捶胸顿足的开始哭天抹泪:“冤枉啊,我现在是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了,我死不瞑目。”    

“瑜姐儿,带着孩子离开秦家吧,你母亲需要静一静。”秦老夫人生怕秦芳瑜再次想不开,会做出什么糊涂事来。    

秦芳瑜现在已经恢复了冷静,她道:“祖母,是孙女愚钝,不论母亲再说什么,孙女都不会相信了,也绝不会让母亲坑害了兄长和嫂嫂一家。”    

“瑜姐儿!”秦氏急了。    

被自己的亲生母亲给利用了,秦芳瑜心里就跟刀扎了似的难受,抿了抿唇,拉着丈夫就要离开。    

“瑜姐儿,你当真不管我死活了?”秦氏急着大喊,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秦芳瑜越走越远,最后连个背影都没了。    

咚的一声,秦氏跌坐在地,被扯破的脸面再也不遮掩了,仰天大笑:“要是有下辈子,我拼死也不会让展万凌进门,死也不会!”    

一墙之隔还未走远的秦芳瑜听到这句话,眼前一阵阵发黑,幸被威远侯给扶住了。    

“我差点儿就害了兄长……”秦芳瑜懊悔又自责,不敢想象造成的后果,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。    

“这事儿不怪你,谁能想到岳母居然走火入魔了,宁可死也要离间兄长和嫂嫂。”威远侯也是想不明白。    

旁人都是一条路走错了,回头是岸,可岳母撞了几次南墙之后仍不悔改,反而还要变本加厉。    

甚至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欺骗。    

简直是匪夷所思。    

……    

离开秦家,乐晏拉着锦初的手,将小脑袋搭在对方肩上,刚才的话她也听见了。    

凌姨母和秦芳瑜都是母妃的挚友,母妃被秦芳瑜这般对待,心里一定不好受。    

“母妃……”她试图安慰。    

锦初拍了拍她的手,叹:“我并非气恼秦家人糊涂,只是心疼你凌姨母背井离乡不容易,若不是秦家,她本不用去西关的,留在京城养尊处优,唯一庆幸的是,丈夫是向着她的。”    

离开京城去西关,和父母分离,想想心里就不舒坦。    

凌姐姐过得不好,她不仅对不起凌姐姐,更愧对福哥儿,展家夫妇,锦初对着飞霜道:“派人盯着秦家,一举一动都要告知。”    

“奴婢遵命。”    

将乐晏送回公主府,锦初叮嘱几句就回去了,折腾了一下午,再回来已是傍晚了。    

她揉着眉心叹气,疑惑看向红栀:“这世上真的有这么执着的人吗?”    

红栀点头:“世界之大,无奇不有,又有多少父母为了几两碎银子,贩卖了儿女为奴为婢,还有丈夫谋害妻子,另娶他人,也有儿女为了前程,抛弃了生养之恩的父母,不是每个父母都爱自己的孩子。”    

“那秦夫人对秦少将军呢?”    

红栀道:“当初的秦家大老爷死后,秦夫人要是没有秦少将军撑着,大房早就没了,两人可以说是互相成全,秦少将军只是秦夫人撑起大房,保住地位的工具,有感情,但不多。”    

至少经历这么多之后,红栀觉得秦氏对秦瑾瑜没有多少感情,不过是有了秦瑾瑜以后,维持了她大夫人的地位而已。    

偏偏展万凌的出现,打破了平衡,让秦氏钻了牛角尖,一发不可收拾。    

用太子妃的话说,这种人到死了都在埋怨,绝对不会反悔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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