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宫前夜,疯批帝王后悔了

第164章 他们之间隔着一整个天地



第164章 他们之间隔着一整个天地

1祁让不知道是在雪地里冻得太久,还是彻底对晚余冷了心肠,说出的话都像是掺了冰碴子在里面。    

晚余本想问一句他为何站在这里淋雪,听他语气不善,到了嘴边的话又收回,改口道:“姐姐已经把晋王殿下要的书送来了,嫔妾来问问皇上,要不要给殿下送过去?”    

“送!”祁让冷冷吐出一个字,看她的眼神仍旧没有一丝温度,“还有别的事吗?”    

以前祁让总要问一问江晚棠都和她说了什么,今天却什么都没问。    

晚余准备了一肚子的话,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切入点。    

可如果就这么离开,她又不甘心,她必须要弄清楚撷芳殿那个人到底是谁,再见面时才知道该如何应对。    

否则很有可能一句话没说对,就露了馅或者闯了祸。    

只有确定了那人的身份,她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。    

她想了想,用商量的语气和祁让说道:“姐姐已经开始怀疑我了,我今晚再去一次,这件事就到此为止行吗?”    

祁让眯着眼看她,冷冷道:“她怀疑什么了?”    

晚余见他愿意往下问,暗暗松了口气,心里想着,在他面前果然还是提江晚棠最管用。    

于是便如实回道:“姐姐说撷芳殿防守严密,为什么我每次都能顺利进入,是不是有什么门道。”    

祁让眉心微蹙,紧绷的表情有一丝松动:“你怎么说的?”    

“嫔妾说是托了徐清盏暗中相助。”晚余小心观他脸色,不放过一点蛛丝马迹。    

祁让负手在身后,左手转着右手上的翡翠扳指,心说她果然是个心思缜密的,一早就预想到了江晚棠会有此怀疑,并提前做足了充分的准备。    

她其实真的很聪明,只是这聪明隐藏在她柔弱可欺的外表下,很容易被人忽视。    

更可恶的是,她纵然再聪明,也不肯花一点心思在他身上,反倒处心积虑的算计他,反抗他。    

他看着她,淡声道,“你姐姐信了吗?”    

晚余轻轻摇头:“嫔妾不知姐姐信没信,不过她差点因为笔迹的事,怀疑嫔妾在骗她。”    

“什么笔迹?”祁让问。    

晚余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,边回答边观察他的反应:“嫔妾先前忘了告诉皇上,那张纸是晋王用左手写的,皇上没看出来吗?”    

祁让眸光闪动,继而嗤笑一声:“多大点事,祁望本来就会左手写字,江晚棠难道不知道吗?”    

是这样吗?    

他是真的觉得这种小事不值一提,所以才没说的吗?    

晚余不禁有些失望,祁让的回答和反应实在太平淡,连嘲讽的语气都和平时一般无二,叫她根本没办法做出判断。    

不知道他是真的不在意,还是太会做戏。    

“姐姐大约是忘了吧,嫔妾告诉她之后,她才想起来。”晚余继续试探道,“但不管怎样,嫔妾觉得这件事也该告一段落了,再继续下去,早晚有一天会被姐姐看破的,皇上觉得呢?”    

祁让不置可否,凝眉深深看她,似乎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异常。    

可是他们中间隔着风,隔着雪,即使近在咫尺,他都没办法看清她的脸。    

风吹起她的披风,她单薄的身子仿佛下一刻就要随风而去。    

以至于每当风刮过来时,他就忍不住想扯住她的衣角,怕她就这样飞走。    

他摆了摆手,不容置喙地结束了谈话:“回去吧,别的不用你管,今晚先把书送去再说。”    

晚余措手不及。    

祁让以前都是想方设法地留她,今天还是头一回这样干脆利索地放她离开。    

如果换作以往,她巴不得赶紧逃离,可她今天存了试探他的心思,反倒不想就这样结束。    

她张了张嘴,打算再说些什么,祁让却没给她机会,率先转身,丢下她大步而去。    

晚余怔愣在原地,看着他一袭明黄在风雪中渐行渐远,每一步,都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。    

看来他是真的打算冷落她了。    

像过去的五年那样。    

这也没什么不好,至少可以相安无事。    

可眼下,她心中还有疑惑未解,如果祁让一直这个态度,她什么也探寻不到。    

晚余默然一刻,慢慢转身,朝着和祁让相反的方向走去。    

既然祁让这里行不通,那就只能等晚上见了祁望再说了。    

如果祁望是假的,多少都会露出些马脚的。    

她踩着厚厚的积雪,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了回廊上,正要抖一抖身上的雪,小福子抱着个鸡毛掸子跑了过来,“小主,奴才帮您扫扫。”    

“有劳了。”晚余没有拒绝他的好意,伸着胳膊让他帮忙扫雪,随口问道,“皇上为什么站在雪地里?”    

小福子嗐了一声,解释道:“还不是因为这作孽的鬼天气,好些地方都遭了雪灾。    

皇上看到地方官员递上来的折子,说百姓房倒屋塌,无处栖身,饿死冻死了好多人,非要到雪里站一站,体会一下百姓的艰难。    

师父和胡二总管怎么劝都劝不住他,幸好小主来了,否则指不定要站到什么时候。”    

说罢又奉承了晚余一句:“还是小主有本事,皇上谁的劝都不听,就听小主的。”    

晚余愣了下,对他牵强一笑:“你误会了,我没劝皇上,皇上自个走的。”    

“啊?”小福子也愣住,“奴才还以为小主是听说此事,特地来劝皇上的。”    

“没有,我没听说,我来找皇上是为旁的事。”晚余不愿揽这功劳,边解释边向对面看去。    

祁让已经走到了正殿的月台上,恰好也转过头,隔着重重雪幕向这边看过来。    

两人的目光就这样猝不及防又遥不可及地撞在一起,中间仿佛隔了一整个天地。    

下一刻,祁让无声地收回视线,往殿里走去。    

晚余也收回视线,向小福子道谢离开。    

小福子说:“奴才给小主拿把伞吧?”    

“不用了,风大,撑不住。”晚余回了他一句,便独自往月华门而去。    

孙良言从正殿出来,远远地向小福子招手。    

小福子沿着廊庑一路小跑过去,呼哧带喘道:“师父有何吩咐?”    

孙良言往月华门那边看了一眼,晚余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。    

“你都和江美人说了什么?”他神情严肃地问小福子。    

小福子挠挠头:“没说什么呀,就是寒暄几句,江美人问皇上怎么站在雪里,我和她说皇上是为了感受百姓之苦。”    

“就这些吗?”孙良言不放心地追问了一句,“那些朝臣说她是妖妃祸国,触怒上天降下灾难,请皇上处治她的事,你没告诉她吧?”    

“没有没有。”小福子脑袋摇得像拨浪鼓,“这么大的事,我哪敢告诉她。”    

“没告诉就对了。”孙良言说,“皇上可发话了,谁敢把这事传到后宫去,就砍谁的脑袋,你小子想活命就把嘴巴闭紧了,听见没?”    

“我知道,我知道,师父放心,我打死都不说的。”小福子大声保证。    

“行了,该干嘛干嘛去吧!”    

孙良言一甩拂尘,转身回到暖阁去给祁让回话。    

“皇上放心,奴才问过了,小福子什么也没说。”    

祁让已经换了干净衣裳,脸色苍白地斜靠着炕上的金丝软枕,半干的头发垂在肩上,握拳抵在唇上咳了两声才道:“没说就好,叫他们都管好自己的嘴巴!”    

“是。”孙良言应声,端起炕桌上的姜汤,“已经不烫了,皇上快喝吧!”    

祁让微微坐起来一些,接过姜汤一饮而尽,又把碗递还给他:“天坛祈福的事情安排好了没有?”    

“皇上放心,都妥当了,就是天坛那边实在冷,皇上要在那里住三天的话,奴才担心冻坏了您的龙体。”    

“再冷能有受灾的百姓冷吗?”祁让疲倦地捏了捏眉心,“如此天灾,朕除了拨款放粮,能做的也就只有祈祷上苍了。”    

“是啊,人祸可躲,天灾难防,皇上不要自责,尽力而为就好。”    

祁让皱眉沉思一刻,忽又道:“这个时候最怕商家哄抬物价,官员贪墨赈灾钱粮,以朕之见,运送赈灾钱粮的事,还是让徐清盏亲自去吧!”    

孙良言吃了一惊:“皇上不是不信任他了吗,怎么又把这么重要的差事交给他?”    

祁让又靠回到软枕上,眸光晦暗不明:“朕不是不信任,朕是……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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